水流四面八方侵入的瞬间,仿若万条黏腻的毒蛇,一拥而上,死死缠缚住白嘉钰每一寸身体。
包括呼吸。
透蓝的色泽倒映进瞳孔,阳光在其上微微浮动。
于白嘉钰而言,却是世间最可怕的画面。
本能地张口,冰冷的水流反而更加疯狂地挤入鼻腔之间,灌进已然抽搐的胃部。
恐惧的鞭笞一刻不止,几乎痛到昏厥。
他开始挣扎。
奈何手脚被牢牢捆住,沉重的枷锁附身,分毫撼动不得。
越努力自救,反倒沉得越快越彻底。
肺部的疼痛尖锐无比,眼球充血,拼命扭动身体,像条濒死跳脱的鱼。
意识逐渐混乱,举目所及,尽是阴冷致密,带着猩红巨口的魑魅魍魉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蚕蛹般将他包裹。
不仅是生理层面的窒息,心脏和灵魂,都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扼,挤压变形。
寸寸剥离,撕碎成条。
痛苦成倍激增。
口中“呜呜呜”地哀鸣,却只引来了更加汹涌的蹂|躏。
而泳池边,亲眼看着水面咕咚咕咚翻涌的赵寒和唐澈,想象着白嘉钰正承受多大折磨,笑得放肆又乖张。
因为有这两人带头,后面围观的模特群体,也传出嗡嗡的嬉笑。
唐澈甚至还提前拉来一个摄像师。
说是要把这个场面拍下来,让赵公子以后有事没事看看取乐。
薛景言手里夹着烟,却一口都吸不进去。
听到这动静,浓眉蹙起,语气不觉带上烦躁:“拍拍拍,有什么好拍的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唐澈一下子噤若寒蝉。
他有点摸不准薛景言的态度。
刚刚还冷眼旁观他把白嘉钰推下水,现在这又是……
舍不得了?
正在这时,一个身材火辣,烫着大波浪的模特突然从人群中走出。
她看了看赵寒,又看了看薛景言,漂亮的脸蛋上显现出不忍之色。
“抱歉,我真的没法坐视不理,我不知道那位先生究竟做错了什么,但我觉得,无论如何,你们都不应该这么做。”
“把他手脚捆住,丢进水里。”
赵寒笑容一僵,随即浮现杀气。
唐澈暗叫不好,一步上前,用英文回道。
“放轻松,只是一个玩笑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模特摇头。
“可是你们没有看到吗?那位先生掉下去之前的表情,多么痛苦。”
“我……我妹妹曾经就是这样,掉进水里。我不会游泳,救不了她,只能看着她,一个人挣扎,慢慢没有动静,就这样……永远失去了她。”
她说着,触及伤心事,双手捂住脸,声音透出哽咽。
赵寒脸色很难看。
薛景言也猛地掐灭烟头,盯着气泡逐渐小下去的水面,神情变幻莫测。
唐澈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,冷汗从背部流淌下来。
模特吸了吸鼻子,走到薛景言面前,试探着开口。
“这位先生,你和他关系很亲密吧?难道……你不怕失去他吗?”
末尾几个字如有实质般撞进耳蜗,竟有振聋发聩的效果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景言一下子扭头,瞪视唐澈。
“你说你问过专业人士,一个成年人在水下憋气一分钟完全不会有生命危险,是真的?”
唐澈被他看得心虚,完美无瑕的演技竟也露出破绽。
“当然了……一般情况下都……”
尽管只有一两秒的闪躲,影帝出身的薛景言又如何看不出?
他猛地把烟头掷向唐澈的脸,声线暴怒:“你他妈胡说八道的吧!”
而此时,水面的动静已经彻底趋近于无。
薛景言没时间教训唐澈,只能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。
“白嘉钰要是有事,我一定不放过你!”
尔后,衣服也来不及脱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嘭——”一声动响,亲自跳进泳池。
白嘉钰又做了个梦。
不同的是,这一次,并非看不清脸的大学回忆,而是他脑子里清清楚楚记着的。
所有一切的开始。
三年前,他自病房苏醒后,看到,听到,与经历的种种。
天花板的颜色是刺目的白。
空气里飘荡着隐隐约约的来苏水味。
哪怕周围很安静,白嘉钰努力掀开沉重眼皮的时候,还是很快意识到,自己在医院里。
意识回笼,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也一并叫嚣起来。
温顺的眉目皱紧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感觉到自己受了重伤,心下疑惑的同时,唯余一片茫然。
“你醒了?”
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,将迷迷糊糊的神思,唤回了现实。
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带着点急切的脸庞。
年轻,英俊,五官深邃立体,轮廓锋利又迷人,乍一眼撞进视网膜,带来了不小的冲击。
“头还痛吗?”男人伸出手,轻抚了抚缠绕在白嘉钰额头的纱布。
口气透着心疼与责怪。
“胸呢?腿呢?你说你怎么那么傻?我都让你跑了,非留下来,还替我挨那一棍子,又被车撞……”
话到末尾,声音渐低下去。
薄唇微抿,那双星河倒灌般闪耀的眼睛,流露出明明白白的怜惜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医生说,要是再不凑巧一点,你很可能这辈子都得当植物人了。”
白嘉钰从他说第一个字开始,就兀自怔愣着。
眼见男人全副注意力都加诸在自己身上,脑子浆糊一样混乱,张了张口,只吐出干巴巴的三个字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薛景言一下子坐直身体,拔高了语调:“你跟我对不起什么?这事也怪我。”
话及此顿住。
眸光微闪,虽没表现出心虚,到底少了几分理直气壮。
“最近这阵子不接电话不回微信……没别的意思。”
“进组了,经纪人让我专心拍戏,把手机没收了,等杀青了我就去找你,你干嘛胡思乱想,大晚上跑过来……”
他说着抓住白嘉钰的手,试图直视过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像被烫到一样,一秒松开。
视线随之闪避。
仿佛自己也觉得这解释站不住脚。
桀骜的眉目微垂,糅杂几分自责的意味,喃喃道:“本来是我和那家伙的私人恩怨,牵扯不到你。”
白嘉钰越听越一头雾水。
眼见面前人径自消沉下去,觉得是时候开口了,于是抿了抿干涩的唇,轻声道。
“对不起……这位先生,你是谁?我认识你吗?”
薛景言猛地抬眼,直直看他。
“你在跟我开玩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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